“如此说来,老夫今日唯有一死了么?”
黑袍化神面若死灰,不过短短几句话功夫便周身玄力耗尽,神识内视发现就连丹田玄婴也在快速消融,至此不由哀叹一口气低下头去。
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却已是副截然不同颜色,仿佛看着一个天大的笑话般看着池昌旭,阴森森的语气说道:
“你这个小杂种,你当你就是宗主的种了?口口声声知道这、知道那…那你知道不知道当日先后在那贱婢身上耕耘撒种的还有几人?”
“什么?”池昌旭闻言神色大变,陡然止住笑声、豁然起身至直愣愣盯住黑袍化神的眼睛,面容扭曲、一字一顿说道:
“你说什么?若是胆敢骗我,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赫赫赫…我说你这个堂堂大野宗少宗主,也许是宗主的儿子,也许是另外几个人之一的儿子,还有可能是包括宗主在内的好几个人中、某几个人共同的儿子,你说你是不是个杂种?哈哈哈哈…”
“老狗找死!”
池昌旭闻言双眼怒睁暴喝一声,就猛地举起手来…就在此刻,黑袍化神忽然朝通道那边瞥了一眼,脸上忽现希望急急喝道:“少宗主失神发狂,还不速速制止…”
“…”
池昌旭神念后洒,眉头微皱不屑说道:“不过一只蝼…”
“一块儿死吧!”
他话才说半截,面前黑袍化神早已暗中逆行功法,将所剩不足一半的玄婴彻底全部激发,周身玄光四射中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人就在瞬间爆炸开来。
玄婴本体系由玄修经年累月,吸纳海量玄力逐渐凝结而成,自爆威力当然极其巨大,哪怕一个已消融过半的玄婴爆炸起来,其威力也远超玄婴顶峰全力一击。
何况黑袍化神唯恐功亏一篑、不能拉着池昌旭共踏黄泉,居然在自爆前瞬间还将滋养在丹田玄海里的玄器飞剑悬置于玄婴面前。
于是在这一声轰鸣响起、玄力喷薄而出的同时,那把飞剑也闪电般射向面前不过十余丈处的池昌旭。
七弦这个池昌旭眼里、口中的“蝼蚁”,此刻正站在通道尽头、瞠目结舌看着岩石空洞里的一幕。
让他无比震惊的,不是池昌旭转眼变成玄婴顶峰的修炼境界、也不是一看便知是重宝的玉璧炼炉、更不是师叔侄两人同门相残的人伦残剧,而是亲耳听到的宗门龌龊。
一直以来,七弦生存环境都相对非常简单,面对敌人妖兽多半非常直接,除了直截了当刀剑法术搏杀、强悍实力碾压,就是幻识术径行消弭杀意。
对世间那些阴谋诡计、魑魅魍魉、龌龊阴损别说亲身经历,就算见识甚至听说都是从来没有,此时此刻亲耳听到、亲眼见到这个池昌旭的故事,七弦心里的感觉简直跟吞下一群活苍蝇没什么两样。
可偏偏就在这档口,黑袍化神决然自爆,整个巨大空间当即被玄光照得雪亮。
“完了…”
七弦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却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眼睁睁看着那团炽烈玄光瞬间扩散至数丈直径。
玄光里爆发出来的能量是如此浩瀚,下一刻就要将这处方圆足有数百丈的岩石孔洞轰塌炸碎。
可在“下一刻”里,伫立空间正中的那樽天狼锻体炉上,却陡然甩出一道长长鞭状金色光芒。
金芒径直跨越十数丈距离、化作一张巨网,将那团玄光以及刚刚爆成一团碎片血雾的黑袍化神通通包裹,又猛抽回去、被九头妖狼铸像分别吞噬入口。
说时迟那时快,黑袍化神那把飞剑却并未受到金芒的任何关注,已经激射至池昌旭面前。
“赫赫…”
池昌旭一声冷笑中竟毫不躲避,只在周身上下蓦然爆出一层透明光罩,就将那把已刺至面前一尺、威力足以灭杀化神初期的飞剑硬生生凌空磕飞。
“既然你那宗主师弟放心让我杀你,对我这个宗门未来希望又怎会没有足够的安全保障,连这都想不到…真是一条愚蠢的老狗!”
“怪不得修炼三百多年,耗费不知多少资源才堪堪化神初期,这么笨你怎么跟我斗…”
池昌旭扫视一眼天狼锻体炉炉,见它通体金光流转、就像还在进行着某种变化,就转过身来面朝七弦,居高临下仿佛看着一只蝼蚁般、勾了勾手指说道:你,过来…”
七弦心情很复杂,他实在搞不懂得拥有什么东西、经历过怎样的事情,才能让一个人倨傲到这种程度。
即便面对一只真正的“蝼蚁”的时候,也用不着这般表情神态吧,你他娘真以为这方世界已尽在掌握了不成?
看着池昌旭冷漠的脸、淡薄的眼神,再看看他身上依旧玄光熠熠的透明光罩,七弦低头想了想,就一言不发地迈步走过去,直到距离十丈的地方止步停下,却抬起头来望向池昌旭双眼。
“呵呵…没想到啊,看似金丹后期的修为,本事还不小…是不是把焰媚行他们几个全弄死了?”
池昌旭早已回复那副“少宗主”派头,如沐春风微笑中抱起双臂,饶有兴趣看着眼前这个相貌年轻、修为低下,却带给他挺大一个意外的“金丹小子”。
“没错…我杀了他们几个,你不恼火吗?”
七弦声音很平静,脸色也很淡然,仿佛面对的仅是个毫无干系的陌路人、仿佛述说的仅是件与己无关的小事情,就连眼神都清澈如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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