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艳的衣袂轻拂血色斑驳的大地,宽大的袖笼游走着暗色的细纹,束发的红色绸带在刚刚暴动的气流中被扯断,满头墨发冲破束缚披散在肩头。
有人说,披头散发是一种柔美,然而,在这个人身上,这种定则被完全改写!
三千青丝,披尽疏狂!
她怀中的小女娃没了方才的不耐无无聊,更没有被这一场冲突吓到,此时的她睁圆了一双剔透如碧池的大眼睛,闪亮闪亮地看着被力量肆虐而过的角斗场。
与这张甜美纯真的脸蛋相反的是,那垂着妖娆青丝的容颜薄唇红艳,墨染的长眉之间浸透了孤佞,稀薄的阳光在那双凉薄诡艳的丹凤眼中折射出苍冷的光芒。
美,如魔,美,可入魔!
被这足以冠绝天下的容姿所惊憾,人们失神了片刻,但很快,他们意识到了更重要的事情。
此人,毫发无损!
在和何门主的较量之中,她毫发无损!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什么?
顷刻之间,角斗场里数百张脸蓦然色变!
“小兄弟,你……你……你你……”意识到自己被谁救了的路人甲磕巴了,他苦苦相助的人竟然是场上最大的boss?
“好!好!好!”吐出淤积在胸腔中的一口血,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的何门主目光如淬了毒一般盯着无倾,不怒反笑。
他要教训的人是和他平起平坐的银霜术师,而且是境界略高于他的银霜术师!
“你本为银霜中品,为何要在本主面前装新人?”各种窘迫与暴怒交加之下,何门主几乎控制不住胸腔中的杀气。
“本座没说自己是新人。”甩了甩袖笼,抖去刚刚一击中沾上的尘埃,无倾语调悠悠,不紧不慢。
从踏入这个角斗场开始,她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十句,其中四十五句是在哄呆宝宝,剩下的五句是在跟路人甲路人X们扯嘴皮子,哪有那个功夫说自己是新人这种像神经病一样的话?
虽然,这是事实。按照进入北隅的时间来算,她是新得不能再新的人了。
何门主话语一哽,确实,从头到尾这个人都没有说过这种话,那么,他是怎么判定这个人是新人的?
你的羽姨姨和空禄叔叔当然厉害,可是娘亲比他们更厉害。
真的么?娘亲能施展出很好看很好看的战技么?娘亲能够一个人镇压北隅的反叛者么?娘亲能够将闯进北隅的神宫人赶出去么?娘亲能够打败上面的两个叔叔,打败羽姨姨和空禄叔叔么?
能啊,小云岚想看么?
娘亲好棒!
没错,就是这种二逼范十足妄自尊大跟个新人一样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对话!
这些话在刚刚或许还能说是装逼至极,但现在来看,或许是真话!
何门主的脸红黑红黑一片,煞是好看。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仗着修为高就偷听别人的对话,但如果真的没办法一个不小心听了进去,那也别因为人家的对话而不爽,就算你真的不爽了,千万别借此发难于人家。否则成功了还好,一旦不成功,人家追溯根底,你能说是因为你偷听了他们的对话么?
“何门主,这位阁下的确是三天前才入北隅的,本家主亲眼所见。”嫌老对手气得不够,黎家主凉凉地补了一句。
何门主的脸宛如在锅里快焦了的红鲤鱼一样,这一刻很干脆的直接糊了。
的确是新人!他连一个新人都打不过!
跟受了刺激的何门主不一样,众人看着无倾的目光有点神奇,七分敬佩,三分怪异。就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实力,这家伙还跑来北隅干嘛!直接在外面把仇家宰了不就完事了,哪里用得着跑到北隅这个鬼地方来!
对于迫不得已进入北隅,并将在这个除了杀就是被杀的地方度过余生的人来说,无倾的举动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不过,不论如何,北隅的主城的名人榜上将挤入一个刚入城三天的新人!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打,还是不打?”闹了老半天都没有结果,在擂台上的少师艺有些不耐烦了。
可是,现在一个整治新人不成反丢了面子的人还在气头上,另一个从头到尾就没有上擂台干架的打算,实力高强的少师阁下的意见暂且被搁置到了一边。
看着怀中开始打哈欠意兴阑珊的呆宝宝,没有理会贵宾席上再有什么深发展,无倾转过身去,向大门迈出了步伐。
北隅的角斗场多得是,有句话叫啥,不必吊死在一棵树上!要上吊,满树林的树高矮胖瘦任你挑,保证有一棵伸出的粗壮枝桠恰好比你高,确保你上吊之后脚勾不着地,能被顺利地吊死。要看打架,满主城的数百个角斗场任你逛,优雅的血腥的华丽的,总能找到一场合你胃口的战斗。
满腔的怒火无处可法,端坐在贵宾席上阴晴不定的何门主看到那抹红影跟没事人一样甩都不甩他一下就往外走,还在犹豫着着还是不着的心头火一下子哔哩吧啦就烧了起来。“你给本主站住!”
自傲自大杀人从来不手软的夜神大人这会儿因为忙着带自家宝贝女儿去玩,没空宰了何门主就已经不错,能听他的话才怪!
发丝轻拂,衣袂飘摇,她步履优雅,走在新旧血迹纵横交错的地面上仍旧犹如信步观花拂柳,闲听雾里清箫一样。然而,那个睨着日光本应该温暖如斯的背影,让人无缘无故地生出几分凉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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