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唧，吧唧……
见蠃鱼乖乖地将妖海龟肉放入口中，怪鱼这才闭上嘴巴咀嚼，完事后再次张开嘴。
一旁的比翼鸟真灵急忙上前。
将第二块龟肉送过去。
而蠃鱼，虽然已经没了肉，但却宛若小狗般摇晃着尾巴，在怪鱼身旁上下游动，时不时将怪鱼身上那因为咀嚼幅度过大溅上来的泥沙清扫下去……
看着这一幕。
李遁一哪怕化成了石头，也不禁颤抖了一下，心中生出无垠的荒诞感。
什么情况？
两只货真价实的真灵在当舔狗？
不对劲啊！
这还是平日骄傲的蠃鱼以及一心寻死对啥都不感兴趣的比翼鸟么？
这怪鱼难不成有什么特殊……
“特殊？”
李遁一突然想到北境修士们心心念念的特殊真灵。
金色的鸟类真灵。
其他真灵会臣服，妖兽会以身饲食……
“这鱼难道也是特殊真灵？”
李遁一很奇怪地看着怪鱼，虽然觉得很像，但自己这双能发现真灵的眼，却怎么也无法从此怪鱼身上发现真灵的那种“光芒”。
哪怕是在水中。
蠃鱼和比翼鸟都是散发着水蓝色光芒。
而怪鱼……
只有本体是蓝黑颜色，并没有发光，这意味着不是真灵，反而应该是妖兽！
但偏偏它的气息只是炼气初期。
一个炼气初期妖兽。
值得两大真灵端茶送水？
李遁一想不明白，自然也不会轻易现身，他决定再仔细观察。
恰好。
见怪鱼吃完了第二块肉。
蠃鱼和比翼鸟宛若臣服般来到怪鱼身前，身子紧紧贴着河底淤泥，似乎在行礼，然后转身返回。
李遁一急忙跟上。
片刻后。
见两只真灵又一次来到巨大的妖海龟尸体处。
对着骨架上还残存的妖肉进行撕扯。
这毕竟是筑基后期妖兽肉。
哪怕是死了，血肉硬度也不是两只没有手脚的真灵能轻易撕扯下来的。
很费力。
而趁此机会，李遁一便打量起妖海龟的尸体。
整体蕴含着一层凶煞气，以至于普通的鱼虾根本不敢靠近。
龟壳共有一上一下两块。
除此之外，便是龟头骨、脊柱骨、尾骨以及四只锐利细长的手骨。
虽然同为一体。
但骨与骨之间也有优劣之分。
此妖的精华便是两块龟壳，完全可以成为法器材料，需要仔细保存。
至于其他骨头。
虽然也能充作法器材料，但质量应该偏下，与其打造等筑基才能用的法器，还不如找机会打造成炼气、筑基乃至金丹都能使用的极品灵器，弥补战力不足。
规划做好。
李遁一却也不急。
妖兽周围的血煞气没散干净，灵气不会逸散，且这里是黄芪镇核心地带，也不担心有别人偷窃。
他依旧盯着两只真灵。
见它们废了好大力气才撕扯下来两块肉，然后继续刚才的行为，一前一后前往怪鱼处，自己当即恢复人形，也切下两块妖兽肉，并未隐身，就这么跟过去，到了地方才憋气下潜。
深坑处。
怪鱼依旧张着大嘴，等待蠃鱼和比翼鸟依次将妖兽肉放进去。
同时享受着两只真灵的按摩、清理。
咀嚼肉。
完事后又重新闭合大嘴，任由两只真灵再次离开，而它自己则闭目养神。
直到察觉到李遁一。
怪鱼才睁眼。
只不过眼睛里并没有发现陌生生物闯入的警惕与恐惧，它甚至连身体都不怎么动弹。
就这么淡淡地看了李遁一一眼。
似乎看到了妖兽肉。
便缓缓地、慵懒地张开大嘴，似乎在等待喂食。
见此。
李遁一小心地游上前，一边做好防御，一边将一块妖兽肉放入其嘴中。
吧唧，吧唧……
怪鱼立刻开始咀嚼。
因为紧贴着地表，幅度稍微大一些，就会有泥沙溅射到身上。
所以吃着吃着，怪鱼见李遁一呆呆地站在自己面前，当即懒散地抬起一条又大又扁的鱼鳍，示意他别愣着……
李遁一嘴角一抽。
差点没憋住气。
不过还是尝试着伸手摸向怪鱼，装作帮它拍打泥沙，实则尝试着感知它的身体。
很滑腻。
似乎并没有鳞片。
微微用法力探看一番，就能确认，这鱼的身体确实是练气初期的品阶，如果自己手里拿着吴钩的话，完全可以一刀将它捅死……
“所以它究竟有什么奇特之处？值得真灵臣服？”
李遁一越发奇怪。
但仅凭看，估计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还不如签订生死契，来通晓其由来……”
这么想着。
又见怪鱼将肉吃完，再次张开大嘴。
他便将第二块肉递过去，只不过，并未直接放入其嘴中，反而停留在距离其嘴巴掌远的地方，做出引诱状——他打算将怪鱼引到水面上，然后签订契约。
然而……
想法是美好的。
现实是残酷的。
面对妖兽肉的引诱，哪怕想吃，哪怕近在咫尺，怪鱼也依旧保持着张嘴的姿势，一动不动。
撑死就是眼睛悠悠地定格在李遁一身上。
也不催促。
也不害怕。
双方就这么对视着。
妈的……李遁一心中骂了一句，感觉自己快到憋气极限了，只好主动服软，将肉往下送了送，这次不再是巴掌远，而是一指远。
但怪鱼……依旧不为所动。
哪怕他再一次让步，将肉触碰到怪鱼的牙齿，对方也依旧如此。
恰在此时。
蠃鱼和比翼鸟又一次叼着肉过来。
李遁一便干脆利用先天真契，用动作给两只真灵传递想法，让它们帮助自己把怪鱼引诱上去。
蠃鱼和比翼鸟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自家主人出现在这里。
但下一刻。
比翼鸟就摇了摇鸟头。
然后猛地游荡过来，先是将自己的肉放入怪鱼口中，又紧接着吊住李遁一手上那块，也往怪鱼嘴里拉扯，一边拉，还一边用脚丫子勾搭蠃鱼。
于是乎。
蠃鱼也冲了过来。
先是亲昵地蹭了蹭李遁一的脖颈，然后用力一撞，将李遁一手里的肉撞向怪鱼。
“草……咕嘟咕嘟……”
李遁一只好放弃妖兽肉，直冲上河面透气，同时皱着眉头，只觉得越来越怪。
然而。
正当他准备再次潜入观看情况时。
两只真灵却浮了上来。
“啾啾！”
“唧唧！”
一鱼一鸟见面就叫唤，叫声似乎对李遁一这个主人很不满。
“你们两个还敢对我生气？”李遁一气极反笑，“还知不知道谁是主……嗯？你们两个……”
本来想揍这俩一顿的李遁一愣住。
目光从生气变为惊愕。
并在两只真灵身上来回徘徊：
本来只是刚到炼气中期，只相当于炼气四层的蠃鱼，此时气息明显提升了一节，隐约达到了五层境界；
而比翼鸟虽然依旧是炼气后期境界，气息并未提升，但它之前被撕扯下来的翅膀，此时却诡异地又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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