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秀看着这一幕,陈行砚此时此刻的心情毫无保留的传递给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现在疯狂的想要抓挠自己的头皮,缓解这令人难受的感觉,但却忘了此时的他除了旁观,什么都做不到。
“啊——”
“怎么会这样!!!”
真秀在心中无声的嘶吼,也不知是不是法宝的能力,让他居然可以切身的体会到陈行砚此时的悲痛和绝望。
这种感觉几乎让真秀理智崩溃。
“生死离别竟然如此痛!?”
真秀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小片一小片的撕碎一样,那种肝肠寸断的痛苦,不断的侵蚀着他,直感觉体内出现了一个个永远无法填补的空洞,吞噬着他的一切。
“三娘,三娘……”
陈行砚此时紧紧的抱着三娘的尸体,双目中的神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来,嘴里不断无语时的呼喊着最熟悉的名字,但却注定了他再也得不到回应了。
他的心正在死去。
护卫队长看陈行砚的状态不对,赶紧伸手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然后渡过去元气,沉声说道:“大人,请振作一些,绝不可如此!你难道就舍得夫人最后留在这样肮脏的地方吗?还有难道您忘了夫人最后的嘱托吗?”
哪怕是这么一番话,仍旧无法让陈行砚醒转过来,逐渐变得更加浑浑噩噩。
护卫队长一咬牙,站起来把先前挂在铁钩上的断足取了下来,捧到了陈行砚的眼前。
“大人,至少要给夫人拼凑好全尸,让她走得体面一些!”
护卫队长也是下了一剂猛药,故意这么说刺激陈行砚。
果不其然,重新看到断足的那一刻,陈行砚的双目逐渐被仇恨的火焰所点燃。
“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所有人!”
陈行砚紧紧的抱住三娘的肩膀,然后凑到他的耳边柔声说道:“三娘,你等着我,等我为你报了仇,我再去找你。”
护卫队长一听这话有些不对,赶紧补充道:“大人,别忘了夫人临终托付的孩子。”
他虽然跟了陈行砚几个月,但先前对三娘和孩子的事情一无所知。
但护卫队长见惯了京城里的纷纷扰扰,倒也能猜出一二。
干他们这一行的,主子吩咐什么,他们做什么就是。
绝不能多嘴、多做、多想。
越是把自己变成单纯的机器,这日子就越是好过。
但此时,护卫队长出于自保,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毕竟,若是陈行砚有个好歹,他们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贴身护卫的活计就是这般简单直白。
主子平安,一切安好。
主子没了,万事皆休。
所以,现在护卫队长几乎是想着法,哄着陈行砚继续找到活下去的由头。
而且,他也是头一回见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也能如此用情至深。
陈行砚先前的模样他们看得清楚,这样的感情是做不得假的。
但就是因为这样,护卫队长才害怕陈行砚想不开,甚至不惜故意挑起仇恨,让万念俱灰的陈行砚打起精神。
只不过他没想到,陈行砚悲痛之余竟然丝毫没有顾虑他们的孩子,还想着报仇之后殉情。
这让护卫队长不禁想道:“这孩子怕不是捡来的。”
陈行砚被提醒,也是想起了还有一个他和三娘的骨肉不知所踪,当即抹干了脸,让自己重新强打起精神。
他接过护卫队长手上的断足,撕下身上的衣服,用两截布条临时给三娘把断足绑了回去。
只是重新看到那狰狞的伤口,点燃了陈行砚胸中的滔天恨意。
“传令下去。”
陈行砚一边将三娘的断足绑回去,一边平静的说道:
“除了婴儿以外,将所有村民屠杀殆尽,烧了村子,夷为平地。”
护卫队长见陈行砚不再有寻死的意思,当即毫不犹豫的领命:“遵命。”
然后护卫队长就派出身边的副手,让他去传递消息。
他们这些人都训练有素,自有一套互相交流的办法。
只听屋外传来了一连串类似夜莺啼哭的鸣叫,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这时,陈行砚抱着三娘的尸体,走出了屠宰房,将她小心翼翼的送上了自己的马,打算事后再找个地方好好安葬,而护卫队长则是紧随其后。
原本护卫队长想帮他,但被陈行砚拒绝了。
俩人出来之后,先前去传信的副手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立即禀报道:“大人,兄弟们在村中发现了数座枯井,大部分人从枯井下的地道跑了,正在往山上逃。”
“至于抓到的村民都绑在了村口上山的山路前,分出去六个弟兄去追往山上逃的村民了。”
听到这话,陈行砚眼中寒芒一闪:“走,我们去看看!”
这时候,陈行砚用自己的披风裹住了三娘的尸体,然后小心翼翼的固定在了马背上。
他一指回来报信的副手,说道:“你看护好夫人的遗体,牵着马慢慢赶来,我骑你的马先赶过去看看。”
“是,大人。”
说罢,陈行砚就带着护卫队长风驰电掣的向村口赶去。
他倒要看看这些村民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
一路上陈行砚的脸色阴沉似水,一旁的护卫队长战战兢兢的跟着。
村子不大,不一会儿他们就赶到了地方。
村口的大树下,绑了二三十个村民,有老有少,此时正哭喊着求他们饶了一命。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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