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沂看到了小直升机，却没看到操控器。
刘母端茶过来告诉他：“在茜茜的房间里，你要玩一会儿，也好，反正茜茜马上回来……操控器在她房间，她平时喜欢在阳台把飞机扔出去，在监视器上看草坪上的宠物。”
方沂坐着没动。
刘母却说，“上去呀，我还要做饭呢。”
他不去多想，三两下上楼，在刘天仙的床头柜那看到了操控器，以及平时录下来的视频、照片。
没有特意去翻，但是确实头一张就是刘家那大铁门，从照片中看——应该是遵循这样一个轨迹：小直升机从阳台颤悠悠的升起，在生涩的操控下，勉强沿着直线到了大铁门，然后停下，又回来。
这有什么好看的。
方沂搞不明白。
刘母不是说，喜欢用这机子去逗弄小宠物吗，那应该是拍到了一堆宠物吧，拍门干什么。
方沂带着这操控器，下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在落地窗前看夕阳渐渐的落下。
刘家位置的确不错，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能有这么一处房产，但是如今，自己也不是不能上车了——可能没办法一口气买下来，但不是遥不可及。
刘母怕他等的焦急，跑来和他说话，也像是在抱怨，或者为女儿解释：“她平常不会去那么久的，今天确实要比以前久一点，茜茜很乖，她不会跑去很远的地方。”
方沂则忍不住要去想，刘天仙为什么要去拍大门，一次次都这样，不无聊吗？
以及天梭的辟谣消息。
他掏手机来看，原来已经有消息了，而且不是辟谣，是天梭正在接触刘天仙的新闻——一般到这一步，事情就比较稳了。
他躺在沙发上，心里松了口气，无论怎么可以解释了。
但没有平静很久。
有汽车的声浪传来，草坪上的宠物们顿时起此彼伏的叫唤，即便是隔着一层玻璃也很明显，那些小东西们激动的奔去门口，更大型的宠物因为被绳子套住了，就不断的摇身上的铃铛。
闪电一样的念头，在方沂的脑中亮了一下。
他重新看那些门口的照片，放大看最下面的图片边缘，隐隐能看到白色，黄色，棕色的狗的毛发，正像是现在簇拥在门口的那些。
刘天仙穿的相当朴素，底下是一条牛仔裤，她慢悠悠地走来，怕踩到了自己的狗，有些别扭的抬腿。
推门道：
“妈妈，今天狗儿格外的热情呀——方沂！！！”
方沂对她伸手招呼了一下。
刘天仙小步跑来，“你怎么来了？”
“你不知道吗？”
“我要知道什么？”
方沂拍了拍沙发，示意刘天仙在自己旁边坐下：“你不是以前说，你要签那什么手表广告吗？”
“哦，你说国际章啊。”
方沂忍不住大笑：“误会。在你遛狗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呢。”
“我想也是误会。”
但刘天仙却不愿意坐，而是看着外边儿的天色，她忽然回头对自己妈妈喊：“我还想去遛狗，妈妈，你没有做完饭吧。”
“啊？我马上……”
刘天仙拉着方沂胳膊，“走，让你好生给我解释。”
他俩急匆匆出了门，甚至开走停在外边儿的车；而刘母这时候才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他俩养的那条小狗，委屈的趴在窗口，刘母于是把狗抱起来，叹道：
“真是两个薄情人。”
——一直到了什刹海。
方沂问她：“走这么远，回去伯母要怪罪吧。”
“妈妈很宠我，不会对我发脾气的……你刚才说，我已经拿到了那什么约是吧。”
方沂重重点头。
刘把自己的车停在一处，等他也出来了，“其实，你有你的选择，如果国际章更合适，让她来又怎么样呢，是我技不如人……但是，这是我平常的想法，这次却不是这样，原来我还是有所谓。”
她带着方沂到什刹海的栏杆边，“我不是生气，是惊讶，竟然会有所谓，我可是一线明星啊，应该想的很开。”
刘天仙捡起一扁平的鹅卵石，发泄式的扔出去，石头打着旋弹了好几下。
她说：“我怎么这样小气。哲学都白看了，上面都不会讲。”
见到方沂正撑着半边脸看自己，刘不太满意：“嘿！别光看着呀，你也说说话，我跟你说正事呢。”
她又捡起一石头，扔出去，这次弹得更多，漂得更远。
方沂学着她依靠在栏杆上：“假如我确实下了很大力气，而且也确实因为你技不如人，你还是会生气……哦，惊讶吗？”
刘天仙抬自己眉毛，“生气呀，生自己的气，难道不是生气吗？”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我要知道，就不会来问你，就是因为想不通，我有点惶恐，这不像是我……你为什么一直看我，我脸上是沾了什么东西？”
“是有东西。”
“你给我擦掉。”
但方沂的两只手捧着她脸，大拇指的指腹在不断的在脸颊摩挲，刘天仙的眼神则像是先前什刹海上泛起的涟漪，她猛地轻跳起来，啄了方沂一口。
虽然有些狼狈，但她自己觉得满意：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要在你之前做这件事情。”
“那你可太聪明了，一线明星，刘。”
方沂捡起一鹅卵石，学着她抛向湖面，但那石头沉沉的坠下去。
又捡了一颗更扁平的，仍然不行。
看得到的石子都快要用光了，刘天仙攥住他的手，“我来教你，方沂。原来什么都会的方沂，也有不会的啊。”
方沂并不去反驳她。
刘天仙对于终于能教导方沂某件事情很感兴趣，从石子的挑选，到投掷的角度，通通给他说了个遍，她说，“我虽然是住在京城，其实我是南方人，小时候见识过这游戏，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大名气，家里人也就我长得最不好看……把我当男孩子养。我可皮了。”
她一边说，一边努力给方沂展示她的打水漂技术。
为了能更好的教导他，刘天仙选择贴着让方沂感受到她的动作——当然不是她来抱方沂，而是更大体格的方沂来抱着她。
“piu~”
石子儿湖泊上连着弹了七八下。
她用额头去顶方沂的下巴，“怎么样？我厉害吧。”
“真厉害。可惜，我比较笨，学不会。”
“你耐心一点，这东西很简单。再试一次？”
“好啊。”
“不要那么使劲儿，斜着旋出去，累了也不要把脑袋搁我肩膀上呀……又失败了啊，石子儿要用完了，接下来你要认真的感受我的动作。”
“好啊。”
——金黄色的太阳喷薄它的辉光，也像这石子儿一样，都坠入什刹海里。
回去的路上，刘天仙终于忍不住碎碎念：“方沂，怎么就学不会呢，为什么会学不会，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学。”
“可能是太笨。”
“不能这样说，你在别的事情上，还是很聪明的。”
“不，我也是在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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