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越爬越高,心弦也越绷越紧,担心安危时,就用胡灵的承诺安慰自己:“二师姐说过会保护我,用不着害怕。”
她竭尽全力攀到云梯的尽头,终于松了口气,回身一望,但见几位师姐一下子变小,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她连忙抬起头来,吁了口气,迅速而小心地爬进枝柯交错的树冠,一支手臂试探勾住更高的横枝,借助它的支撑,慢慢站起来。
一种不能抑制的颤索绑架了她的腿。
她赶紧用另一支手及时攀住一根斜枝,方让自己安如磐石。
这简单的几步,已让额头渗出细汗,胸膛内的小鹿不停乱撞。
抬头向上一望,叶隙间的天空被切割成碎片,灰色的云朵飞快奔流。
头昏目眩。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周围向下塌陷,赶紧抓住一根枝桠,等待心神平复。
胡灵的一番美意,竟是如此惊心动魄,早知如此,心领就好,犯不着以身犯险。
她打定主意,下次若还有什么美意送上门,一定先要问个清楚明白。
她的身子有板结的迹象,手脚开始不听使唤,再耽搁下去,恐怕会完不成任务,于是目光四掠,寻找适合采摘的茶芽下手。
鹅黄色的茶芽,点缀在青葱如碧的叶端,绒毛轻盈可爱。
茶树的芬芳夹杂在晨曦的薄雾中吸入鼻息,沁人心脾。
但她无暇沉浸其中,小心而机械地采摘,盼能尽快摘够一捧的分量交差。
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她估摸够了,心底泛起一丝慰籍。
想到师父喝到鲜茶后投来的赞许,心里不由得美滋滋的。
大约适应了高处,她的胆子壮盛起来,低头瞟了眼云梯的位置,然后摸索试探枝柯返回。
就在这个时候,胡灵扶摇而上,蜻蜓点水般腾跃挪移,稳稳地立在她眼前的横枝上。
凌空飞渡如同鸟雀来去自如,她对胡灵的功法佩服不已。
胡灵这个这时候上来,莫非是要带她下树,免了她攀爬的辛苦?
她微举挂在右臂的篮子,展示自己的成果道:“二师姐你看,茶已摘妥。”
胡灵乜斜一眼,眸子里泛起寒霜。璎珞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感。
胡灵手臂一挥,斜背在身后的白虹仙剑疾速蹿出,划出一道白晃晃的弧线射向云梯。
哗啦—!
梯子一分为二,分向两边散架坍塌,纷然坠落。
胡灵此举何意?
璎珞着了慌,向她投去询问的眼神。
胡灵微微抬起骄傲的下巴,缓缓道:“这,就是同我作对的下场,你就好好在上面消受吧!”
说罢飞身下树,鸿毛般飘远。
逼视她的幸灾乐祸的目光,深刻地印刻在她的脑海中。
此时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她只希望胡灵对自己的恶意不要太过分。
胡灵下树不久,蓝黑两道剑光蹿上树来,以之为中心纵横飞掠。
所到之处枝柯尽断,落叶如雨,营造出危如累卵的氛围。
璎珞死死抓住树干,刺猬似的蜷起身子,默默承受着她们的恶作剧。
树下欢呼雀跃。
罗玺和张璇儿不负胡灵厚望,极尽折腾之能事,璎珞越是担惊受怕,越能满足胡灵的报复心理。
玄德洞天毕竟是名门正派,师姐妹之间的磕磕碰碰还不至于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所以折腾得差不多,罗玺和张璇儿回剑入鞘。
罗玺请示胡灵道:“二师姐,她受了这番教训,今后也会放聪明些,时辰不早了,就让我带她下树吧。”
胡灵眉头稍蹙,不大满意道:“要不是她,朝阳洞至今也翻不了身,我也不会受朱念要挟受辱,仅仅吓唬,未免太便宜她。何况她回去以后,势必向朱念告状,朱念还不抓住机会向师父添油加醋的揭发,贬损我的声誉。”
罗玺和张璇儿互看一眼,悄声问道:“二师姐还打算怎么做?”
胡灵举头朝璎珞的所在望了一眼,表情顿时阴鸷,眼中射出狠厉的光芒:“绝不能让她活着回去!”
罗玺和张璇儿等听罢,不由得发怵。她们是胡灵的铁杆朋党,但光天化日之下残害同门姊妹,未免太过。而且死了弟子,要是追查下来,她们势必要被逐出师门。
周文胆子最小,规劝道:“二师姐,我看还是算了。杀了她,我们也会赔上自己的前程,何苦来着?”
胡灵却吃了秤砣铁了心,咬牙切齿道:“放她回去,我便丧失了争夺掌门的资格,待朱念上任,按照门规,我们都要离开洞天。”
她们受胡灵笼络多年,早已成为她的心腹,好不容易凌虚阁力压朝阳洞一头,形势对她越来越有利,却因为璎珞的介入功亏一篑,自然对她怀恨在心。
更重要的是,胡灵曾私下里表示,若她做了掌门,凌虚阁的法师都能留在洞天。这无疑对她们具有巨大的诱惑力。
胡灵极力撺掇道:“回去以后,我们可以说她听到我们要为师父采茶,缠磨着一块来,来了之后非要逞强上树采茶孝敬师父。我们百般相劝都不听,结果失足摔下来,想救也来不及。只有我们众口一词,且死无对证,谁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她们庆幸自己不是胡灵的眼中钉肉中刺,否则下场同璎珞一样。
不过这种事太过于心狠手辣,她们下不了决心。
胡灵不想多说,她们替她办过许多有违门规的事,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也就是说,杀了璎珞,谁也休想独善其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