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灯火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暗了许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沈愈盯着眼前的这方砚台,心中暗自思忖:“这方砚台应该就是三件古玩中的真品了,只是我却不能马上说出来。
“说错可能被杀!
“说对了基本也是个死,不论怎么着都是没个好,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想到这里,沈愈的脸色愈发的阴沉,“自己不说,他们不知哪个真哪个假,必然投鼠忌器!”
想明白事情的关键所在,沈愈将砚台放下,然后抄起了宣德炉。
“蓬!”
沈愈把宣德炉举起重重往桌上一摔,然后大咧咧地坐在木凳上翘起了二郎腿。
沈愈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直接将高佬威吓得站了起来。
他先是愣了愣,随即怒容满面,甚至因为着急五官都扭曲起来,他大步冲过来哆哆嗦嗦抱起宣德炉细细检查一番,发现没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扑街仔,你找死啊?你若是再动这东西一下,别怪你阿爸我不讲规矩!”高佬威喘着粗气,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恶狠狠地盯着沈愈。
沈愈根本不搭理他。
高佬威看了看表,再次怒声喝道:“还有一分半,起来,继续给老子挑古董!”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近乎咆哮。
沈愈轻蔑一笑,嘴角微微上扬,“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我饿了,要吃饭!”
“扑街仔,讨打!”高佬威扬手就要打,他拳头高高扬起,肌肉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重重地落在沈愈身上。
沈愈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双目直视高佬威,比他更凶更恶,“扑雷老木,老子饭都没吃一口就被你们这些狗东西骗到这鬼地方,有种你就打死我,看谁给你们鉴定!
“呵呵,告诉你,这三个物件除了我之外,没人能分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还有,你们没时间了!”最后的八个字,沈愈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砸在高佬威的心上。
“你……”
高佬威表面咬牙切齿,心里却好似被浇了一盆冷水!
沈愈没有说错,他们确实没什么选择了!
时间紧迫,那些大鉴定师就是给他们十万,二十万甚至五十万,他们也不会跟一个陌生人来这种地方。
甚至没有一定的身份,都不一定能见到人家!
换句话说,门都进不去。
去知名古董店鉴定到是个法子,但拿东西上门又担心被警察盯上,所以事情很难办。
在沈愈之前,他们也不是没有请人,只是肯来的都是些酒囊饭袋,现在别墅二楼某个房间内还绑着三个掌眼师父呢。
这些人鉴定水平委实太差,要么说三个都是真的,要么胡乱指一个,然后引经据典的胡说一气。
让他们具体说出某件古董真在哪或者假在哪?根本就说不出来。
眼看买家要求交货的日子越来越近,现在来看,真没有人比这家伙更强了。
只是面前这个扑街实在是有些不上道。
原本只要沈愈找出那件真东西,高佬威这边马上就会与买家交易。
交易成功,随便找个老坟窝子把沈愈踹进去埋了就是,可说是省心省力。现在怎么就这么麻烦呢?
高佬威越想越恼火,右手后探自腰间掏出一柄雪亮的匕首来,挥动两下后顶在了沈愈的脖颈处。
匕首之寒芒在昏暗的灯光下时隐时现,令人不寒而栗。
“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选出那件真古董来,再啰嗦一句,老子马上让你下去见你祖父!”高佬威脸涨得通红,眼睛里满是血丝,仿佛一头失控的野兽。
沈愈冷眼盯着高佬威,不急不缓,“吓我?给你阿爸我拿饭来!立刻,马上,现在!饭菜必须是热的,要是不合我胃口,你就是把你十八辈祖宗请上来给老子跪下,老子也不给你鉴定。”
“那老子现在就宰了你!”高佬威气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在倒斗圈子里也算是一号人物,十多年的倒斗生涯不管是争地盘还是黑吃黑也碰过不少狠人,但真的很少遇到沈愈这么横的。
怒火攻心之下高佬威也顾不得什么古玩不古玩的,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亲手抹了沈愈喉咙以解心头之气。
“阿威,不要冲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楼梯上已经多了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
他年龄在四十岁上下,梳着一个大背头,发蜡亮的苍蝇上去都得跌跟头。
“哼,吓到沈小哥,我要你好看。”
风衣男踩着楼梯下楼,微笑着递给沈愈一支烟,“食一根?”
沈愈没接,双眸平静的打量着风衣男,“我不吸烟。”
看沈愈盯着自己,风衣男自嘲的笑了笑了,然后用右手食指与拇指倒着夹住香烟,左手摁开打火机点燃了。
“倒点烟,手心有烫痕,说明他很怕别人看到他点烟的火光。
“脸色不是发白而是惨白,说明常年不见阳光。
“伏天穿风衣,说明不怕闷热。
“下楼时,紧贴着墙边,说明行事非常谨慎。
“祖父说,这类人做的基本都是见不得光的事,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这群人就是倒斗的地老鼠了。”沈愈在心里默默分析着。
轻轻吐出个烟圈,风衣男朝沈愈露出一个和煦笑容,“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李锦荣,是高佬威,张三他们的大哥。
“沈老弟,我同你讲,你的担心我理解,但我也同你说一句,鄙人做事求的是个圆满,绝对不想把事情搞大,只要在天亮前你把事情搞定,之前六千块不算,我再加三万块辛苦费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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