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的采花之名,可谓家喻户晓。
国公爷共有六子,其中四个亲儿子都随父征战沙场,为国捐躯。
庶出的六子,也就是死在寒林的那位贺银卫,尸骨未寒才一个多月,只剩下了唯一的五儿子。
而且还是承袭爵位的嫡子。
其人不学无术荒淫至极,家里养了十几个小妾还不满足,整日留恋烟花之地,胡作非为。
玩儿腻了青楼,他又将手伸向良家美妇,但凡看上眼的,不惜巧言令色诱拐入府,事后挥金如土封堵口舌。
若是遇见不从的,直接掳到国公府夺人清白,甚至有被折磨致死的良人。
应天府每年光是这些案子,少则三五起,多则十几桩。
可奈何卫国公势大,应天府没有真凭实据哪敢抓人。
即便有了证据,只要当庭对质,原告无不是一改口供,承认是自己勾引小国公。
原因很简单,但凡到了公堂,这位小国公身边总跟着一个扮做家仆的术士,手掐法诀,移魂邪术能让原告当堂胡言乱语。
因此,这位臭名昭著的采花贼有恃无恐,胆子越来越大,当街就敢用迷魂术掳走良家。
卫国公贺孟堂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谁让贺府就剩这么一根独苗。
给国公府报信的,是围观人群中的一个与小国公交好的浪荡子弟,还没来得及上前打招呼,就瞧见小国公的双手被斩断,一路连滚带爬的去报信。
刚死了小六子,如今唯一的亲儿子也被人挫骨扬灰,悲痛欲绝的贺孟堂连哭都哭不出来,足足在原地呆立了一炷香的时间。
瘆人的刀疤脸抽搐不停,想着殓起尸首痛苦一番,可满地的稀碎骨肉,哪儿还分得清谁是谁。
随即一把将捕头的领子拽住,恶狠狠地质问道:“你方才说什么?吕金卫……”
“吕……长欢!”捕快被吓得半死,颤巍巍吐出三个字。
…………
通济街,吕府。
吕长欢抱着梦游一般的南姝妹子,来到小白的房间,
“快,快瞧瞧她!”
圣狐小白瞅着满身血污的承安少爷,神色紧张,面带杀意,不由地美眸圆睁。
心思这早间兄妹二人高高兴兴地出了趟门,回来后怎么这幅样子。
她也不多问,将吕南姝放到床上,仔细一瞧,也是纳闷的很。
呼吸倒是顺畅,只是双目无神,面容呆滞,任由旁人摆弄,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青丘一族道法高深,尤其擅长惑人之术,这等迷魂邪术,自然难不倒八尾圣狐。
只见小白的瞳眸泛起一道幽邃的绿光,扫过南姝呆滞的双眼时,瞬时便解开了迷魂邪术。
回身言道:“没事了,让她睡一觉便好!到底发生了什么?”
吕长欢瞧着紧闭双眸昏睡过去的妹子,这才吐出一口浊气,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
小白宽慰言道:“老公,既然事已至此,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没有,北府司说谁是前朝余孽,谁就是,杀几个人而已,多大点儿事……”吕蛮子说得轻描淡写,实则心里也有些隐隐担忧。
正当二人在屋里照顾昏睡的南姝妹子时,院外想起了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吕长欢嘱咐小白留下照看好妹妹,自己又回屋换上官服去开门。
敲门的人正是马化龙三人,见着吕金卫一脸淡然的样子,赶紧拉着他来至院中,顺手将大门紧锁。
“出大事了,卫国公和贾万山带着人马,要来缉拿您……”马琼急吼吼地言道。
马化龙还算沉稳,但也是惶惶焦虑,补充说道:“方才贺国公带着人来到北府司,说是你杀了他儿子,还污蔑说是前朝欲孽,贾大人问清了缘由,火冒三丈,带着三大金卫要来吕府拿人,你快想办法逃吧……”
卫国公贺孟堂并没有像当日那样,直接带人冲击吕府,而是先去了北府司……
原因很简单,今日的吕长欢可不是当初那个小铁卫,不仅贵为正四品金卫,背后还有国师撑腰。
贺孟堂再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也不会蠢到直接闯进吕府拿人。
当街杀人是不假,可这小子居然污蔑自己儿子是前朝欲孽,这可就另外一说了!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不到三十岁的小国公怎么可能和大虞扯上关系,可万一吕长欢改口说成是反贼同党,那也麻烦……
如若是当初那个小铁卫说话,自然没人信,可他如今是连升十二级的正四品金卫,说话的分量可就不一样了。
小五子什么德性,自己又不是不清楚,御史清流参国公府的折子,数都数不清……
要不是太后念及贺家为国捐躯的四个儿子,估计早就拿国公府开刀了!
搬来贾万山才能名正言顺,毕竟吕蛮子是北府司的人,而且小五子到底是不是反贼同党,一审便知。
长安大街那么多双眼睛和证人,姓吕的焉能逃脱无端杀人的罪名。
届时判他个污蔑功臣之后,滥用职权当街杀人,别说是国师,太后也保不住她……
马化龙不说则以,道出被杀的是卫国公第五子后,吕长欢脑袋嗡地一声,心知这下可真的闯了大祸!
他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若是普通的登徒浪子,哪怕是一般的官二代富二代,安一个反贼的罪名,此时或许可不了了之。
可如今杀的是小国公,那是有爵位的,按大明律,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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